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目标，正在深刻地影响经济大势和产业走向，改变着人们的生活。石油、化工、煤炭、钢铁、电力、环保、交通等行业，都宣布了各自的碳达峰和碳中和计划及路线图，碳减排目标正在逐渐变为具体行动。
对于奶牛养殖业而言，随着国内奶牛养殖业养殖结构的持续调整，坚持科学化、标准化、生态化的农牧结合的低碳、绿色环保、资源节约、种养结合的绿色发展方式已经逐步展开。但是，牧场要实现碳中和，依然任重而道远。
一头奶牛排放的废气量相当于74头猪
国内牧场建设的大潮依然热力不减，千头、万头牧场的加码也让使奶牛养殖业的绿色低碳压力颇大。
“国内奶牛养殖规模化比例越来越大，所以我们应该重点关注大型牧场的碳足迹，建立标准方法，建立标准方法，获取中国乳业第一手碳排放量数据。”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首席科学家、中国农业大学教授李胜利在中国乳制品工业协会第二十七次年会（以下简称会议）上作的《中国奶业养殖端碳中和的实现路径》主题报告中强调，在各种畜产品的供应链中，碳排放主要来自于牧场端，牧场后各环节排放源主要是二氧化碳，且仅占总排放的2.9%。奶业的碳足迹是从养殖端到加工端到市场端，贯穿了全产业链，“从牛奶生产和消费过程中碳足迹的来源来看，我们在碳减排上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在饲料生产方面，饲草种植、饲料运输会产生碳排放；在奶牛养殖方面，牛胃发酵、奶牛粪污、牛奶运输等会产生甲烷以及二氧化碳；在产品加工过程中，牛奶灭菌、包材生产、乳品运送等也会产生碳足迹；在产品销售端，冷链、制冷需要能源，也会产生碳排放。而最后在消费者层面，商品过期引起的弃置；包材回收、处理也在产生碳。所以整个产业链我们碳足迹都存在。”
科学研究表明，牛在放屁、打嗝时，会排放大量体内废气，主要包括二氧化碳、甲烷，这两种气体是造成全球平均气温上升的主要气体，尤其是甲烷。而一头奶牛每天排出的废气中，甲烷排放量可达500升。“相对来讲，国内的碳减排主要是在反刍动物方面，饲养一头奶牛排放的废气量相当于两头肉牛、14头绵羊、22头山羊、74头猪。”李胜利说。
据李胜利介绍，奶牛、肉牛作为反刍动物，有四个瘤胃，饲草饲料在肠内发酵所产生的甲烷占据整个产业的39.1%。除了奶牛肠内发酵产生的甲烷占比率在第一之外，粪便应用过程中N2O占据16.4%，最后是饲料的生产、制造的生产占据13%，这三大部分是牧场主要的碳排放。“碳排放主要存在于奶牛养殖环节中，通过对规模化牧场碳足迹的研究，在奶牛养殖饲喂的环节中，包括圈舍、粪污处理、施肥方式、土地利用等，都可能有温室气体产生。”
技术减排是关键
近年来，各国科学家们也在抓紧研究如何降低降低奶牛、肉牛等养殖行业的温室气体排放量。
据媒体报道，早在2015年，英国科学家使用基因技术来改造牛，现在终于取得了一些成果，培养出来了一种新品种奶牛，取名为：WIND OF CHANGE，它能少放屁，这意味着能产生更少的甲烷，对地球大气更友好。
与此同时，科学家也在研究让牛产生更少甲烷气体的牛饲料，如此一来，那么牛类产生的甲烷气体就更少了。
在李胜利看来，碳中和的实现与牧场整体效率的提升密不可分。“国内规模化牧场单产从7吨上涨到了12吨，很多大型牧场都是10吨以上的单产，单产提高得益于奶牛的精准营养以及饲料的有效利用，效率的提升，使牧场碳足迹逐渐下降，其中，日粮调控技术的减排贡献度可达到70%以上。”
农业农村部畜牧兽医局奶业处处长卫琳在本次会议上的发言中也提到，当前，进一步提高奶牛生产性能很关键，要大力推进粮改饲和振兴奶业苜蓿发展行动，增加优质饲草料的供给，加强奶牛种质资源提升，持续提高单产水平。
除了将养殖技术不断提升以达到牧场低碳减排的目的之外，李胜利也表示，可以通过选育瘤胃甲烷低的遗传动物育种来达到减少甲烷排放的目的；还可以通过营养调控，将饲料加工制造利用率提高，更多地使用本地饲草资源和农副产品类的低排放饲料原料，以及添加抑制甲烷生成的添加剂等技术层面让牧场实现低碳减排。
绿色发展才是持久之道
从当前奶牛养殖端来看，降低牧场的碳排放，需要更高效的饲料利用、减少兽药使用、施用生物有机肥、做好畜禽粪污的循环利用等方式，而这些措施也是提升牧场竞争力、推动牧场持续盈利的有效手段。
在李胜利看来，奶牛养殖产业发展还是要做好种养结合，实现自己种植青贮玉米以及牧草，牧场粪污还田，碳排放也能够得到进一步降低。此外，要进一步推广创新型的粪污处理方法，包括厌氧发酵、沼气工程、固液分离，都可以减少碳排放。
过去，在奶牛养殖行业中，畜禽粪污随处可见，对环境造成一定污染。近年来，在国家大方向的引导下，畜禽粪污的循环利用工作有序地在全国范围内推进，不仅养殖场环境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且还可实现粪肥的循环利用，效果显著。
据伊利集团相关负责人介绍，基于“绿色产业链”理念，伊利构建了全生命周期环境管理模式，实现了绿色发展向上下游合作伙伴的全面延伸。其中，牧场方面推行“种养一体化”生态农业模式，覆盖合作牧场272座。通过推动“种养一体化”，山东绿草源牧场将牛粪当作牧场外麦田的肥料，有效消纳粪污、培肥地力；而小麦收割后，麦秸又可以做成粗饲料，满足牧场饲料需求。“种养一体化”，解决了奶牛“吃”和“拉”两大难题，实现了物质与能量的循环。
卫琳也表示， 2011—2020年，全国奶牛单产从5.2吨增至8.3吨，饲料用量、土地用量、粪污排放量都有相当程度下降。“过去十年，我们摒弃了资源消耗型发展模式，实现了奶产量增加从依靠扩大养殖规模向依靠提高单产转变，绿色发展迈上新台阶。”
当下，绿色发展已成为社会共识。对国内乳业而言，只有全产业链实现绿色管理，才能加速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目前，中国已向全世界作出庄严承诺，将坚定不移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的高质量发展道路，于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作为事关国计民生的中国乳业肩负着推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责任与使命，全面推进全产业链绿色转型与升级、采取有效行动促进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正当其时。
“国内奶业碳减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于奶牛养殖产业而言，要以提高生产效率，提高资源的利用率，提高粪肥处理利用水平等方面为重点，这些是养殖端低碳减排非常重要的技术途径。”李胜利说。
采写：《乳业时报》记者 杨丽霞